【江澄X蓝泽】第十九章
第十九章
是夜，夜风微起，掀动藏在黑夜下的波澜。
蓝濯言拦着江澄蹲在树后，用灵力感知后面追来的温门弟子。这群人自昨天开始就紧跟身后，如何都甩不掉。
昨日找到传说中的屠戮玄武，温晁要独占功名，众人不满，极力反抗。留下魏无羡和蓝忘机被困洞穴。众人在解决了外面的温家修士，就此分开。只是没了佩剑，蓝濯言落单遇上江澄，决定和江澄一起去云梦找救兵。
五人？蓝濯言握紧手上用来探路的木棍，心里算着一招夺下为首的佩剑的胜率是多少。只要解决了这五人，他和江澄就能喘口气。
只见那五人相互交换眼神，分散开慢慢走向两人藏身之处。
为首那人只见眼前一闪白影，摸上脖子一道清凉，只觉有什么流出，直直倒下。有人捡起他手中的长剑。
江澄在傍晚不小心扭了脚腕，蓝濯言大概看过，应该是没有伤到筋骨，就让他待在原地不要乱动，那五人交给他来解决。
蓝濯言别好长剑在腰间，拿了一把给江澄：“这个你也带上。虽然不是自己的佩剑，有了好歹还能对付野兽什么的，防身。”
江澄点头，看到蓝濯言脸上溅到的血迹，指着说：“你脸上有血。”
蓝濯言揪着袖子要擦，嘴里说着：“哦，这个可能是我抢剑的时候没注意。”
擦了几次都没有擦到位置，江澄看不下去，让蓝濯言弯腰，一把抹去。蓝濯言蹲下看看江澄的脚腕，问：“能走吗？”
江澄用剑撑着，勉强站起来。看到他这个样子，蓝濯言蹲下来要背他走。
江澄不肯：“我能走干什么要你背。”
蓝濯言不管，直接手后伸把江澄拽到背上，背起来就往前走。说：“你脚崴了，找地方好好看，还要回云梦找救兵去救忘机他们。”
切。江澄不管，也就任由蓝濯言背着他走，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，整个人紧绷一天一夜，这会有点累，在蓝濯言背上昏昏欲睡。
蓝濯言低头，突然说：“这是我第一次杀人。”
江澄听到这句，瞬间清醒，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他们修道练剑是为了除祟，不是为了杀人。
蓝濯言又说：“我跟着父亲学剑。每当我练成一式，他都要说：‘世道不公’。我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。如今，我是知道了。”
“温家当道如同百年前叶家。当初是立了首功才受玄门拥护，如今却是霸道至极。玄门能拥护他，自然是推倒他。”
江澄当他是记恨温家火烧云深不知处：“只是如今玄门多为温家爪牙，其门下依附世家众多，哪能说说就能被推翻的？”
听蓝濯言轻笑一声，“谁能保证那些依附是真心依附温家？不过是畏惧才违背真心。”说着，将江澄向上提一下，“凡人皇权更替，改朝换代不也是这样进行的吗？”
江澄反而有些不高兴，手拍着蓝濯言肩膀问：“你掂什么？嫌我重别背啊。又不是我要你背。”
蓝濯言才不放，江澄脚腕还没仔细看，若是出了问题就不行了。依旧快步向前走去，嘴上不忘逗着江澄。
来温家后受气，就算是跑回去搬救兵，还要躲着温家后来的追兵，这样能缓缓气闷的心还算不错，当是偷个小懒。
走了有半炷香，前方好像有一处亮光。走进了才发现是一座小院，透过窗纸落在地上的灯光，给两个逃离人心上染上一丝温暖。
让江澄搂住脖子，蓝濯言俯身空出一手，去敲击院落柴扉。阵阵木材敲击的声音引得院中看门犬吠叫不止。很快，屋门打开，主人家走出来，是个模样端正的男子。
“谁？”
蓝濯言作笑，说道：“我们兄弟二人不慎迷了路，想借宿一晚，我这弟弟还伤了脚，还请公子行个方便。”
主人手里拿着一把砍刀小心凑近借着夜光打量两人，再三确认后开门让两人进去。
蓝濯言让江澄坐在椅子上，拜托主人送来水和巾帕。先是用冰凉的井水打湿，后敷在江澄伤到的脚踝，等温度降下来再打湿。如此循环几次，等江澄确定脚腕不再疼痛，蓝濯言把东西都收拾拿出去，用一枚玉扣换来两碗面条，和一些干粮。
江澄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，早是饿的前胸贴后背，就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面条，吃到嘴里就像是山珍海味。
吃完了一份还觉得不够，但他没有开口，蓝濯言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，将自己那份分出来多半。
江澄摇头，把碗推回去：“你干嘛把你的那份给我这么多，不要。”
蓝濯言再推过去，皱眉：“你快点吃。我时常辟谷，不吃也行。明天还要靠你认路，你吃不饱怎么认路？听话！”
这认路和吃饭有什么关系？江澄怕再让下去蓝濯言会生气，只能是嘴里嘀咕着吃分出来的面。
吃完，蓝泽赶着江澄去休息，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回云梦。
看着江澄睡着，蓝濯言轻手轻脚出去。轻轻关上门，看到房子主人坐在堂屋里，背对他。蓝濯言坐到这人对面，手指轻轻搭在剑柄上，说道：“公子能在如今乱世，安居深山小院不被打扰实在是好本事。”
只见主人拢着袖子，脸上挂着淡笑：“我只求平淡，不伤旁人，自然是安居乱世。道长如此……，”眼神落在蓝濯言手中的剑，“无须如此，安心休整便是。”
“抱歉，若是我独自一人，自然安心。但是我心有牵挂，要为此人除掉所有威胁。”蓝濯言提剑出鞘，剑身低鸣，脚下发力，不过一瞬，立于人前。
不知眼前是谁，这样贸然出手的确失礼。但是他不敢拿江澄的安危来赌，先下手为强，是不是威胁，一试便知。
“如此警惕，好也不好。”
只见那主人仍是淡笑，后退半步，在剑端将要刺入身体时，散成无数光点，迅速分散在整个屋子，让蓝濯言扑空。
这样的身手还是第一次见。蓝濯言心里的警惕上升极致。就算是扑空，也是迅速调整，背靠屋壁，半抬手臂为防御，不断打量着四周。只要那人出现他就能下一秒冲过去。
打量好几遍都没有任何动静，就在蓝濯言要放出灵力探测一二。一道飘渺不定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。
“我不会害你，安心待到明天便是。”
这话放在这个时候是谁都不会信的，况且还没出岐山地界，无论如何都是要警惕的。但蓝濯言心里出现了另一道声音，告诉他安心。
轻身回到江澄身边，看到睡着的江澄，蓝濯言心里才是松了口气。
大意了，刚刚就应该换些干粮就离开，有那样的身手，如果有异心，他和江澄就是死的下场。
蓝濯言半坐在江澄旁边，帮着盖好被子，那样静静看着江澄睡着的模样。
蓝濯言知道平日里江澄面上故作要强，内心是个很温柔的人，又有责任感，不到弱冠，就时常顾及云梦江氏的形象。明明是活泼好动的年纪，却早早的为家族着想。
太累了。蓝濯言这样想着，伸手撩去江澄落在脸上的头发。这时候的江澄安安静静，五官中透露出一种温柔。
其实就是到现在，蓝濯言都不是很清楚他是如何对江澄动了心思，又是为何动心思。他能不能得到回应心里都是没有底的。真是大胆了。
大胆了？是的，他的确是大胆了。
不由得，俯身轻轻吻了吻江澄眼尾。蓝濯言抚上双眼，释放自己的疲惫。怕吵醒江澄，去坐床边的木椅，闭眼稍作休息，手还是搭在剑柄上保持警惕。明天还要赶路，他不敢把精力放在没用的地方。
江澄是醒着的。
如今他哪里有深睡的心思，不过是浅眠，有什么动静立刻就能醒来。蓝濯言进来，他就醒着了，等人坐到床边，准备再睡会，后半夜换他来守着的时候，眼尾有什么软软的挨了又离开。
这一下是彻底赶走江澄的瞌睡。他毕竟不小了，刚刚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就已经告诉他很多。
是玩笑？不对，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。难道他被什么邪祟夺舍了？不对不对……江澄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，他遇上了他出生以来最混乱的一次。
他想起来质问蓝濯言为什么，但是蓝濯言既然趁他“睡着”才那么做，自然是不想让他知道。如果去质问，那么以他的了解，蓝濯言以后绝对不会再见他，会一直对他愧疚。这不是他要的。
江澄回想他和蓝濯言相处的一切，这是一次突然发生的，没有任何征兆。蓝濯言在这之前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，那为什么今天做出与以往不同的动作，是他像谁吗？
就算江澄想尽一切蓝濯言可能接触的女子，也没有哪个是和他对的上。可能，是他想多了，蓝濯言对他可能是友情更甚，以前不也有很多亲近的接触么，所以这次也应该是这样。
但是，江澄小心摸了摸被吻过的眼角。如果是别人这样对他，他绝对会气炸要宰了对方。如果是蓝濯言，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，好像两人这样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这章拖了好几个月，又写了好几天才写出来。感觉两人之间互动糖太少了，就稍微加一些些，毕竟马上就要开虐啦